香港

首页 » 常识 » 诊断 » 刘海龙谢卓潇束开荣网络化身体病毒与补
TUhjnbcbe - 2021/9/19 22:48:00

摘要

相对于数字技术而言,“人肉”是低效、倒退和反技术的,但是当前却存在着人肉搜索、人肉评论、肉身翻墙和人肉代购等具身传播实践。除了从*策的角度来分析这些现象外,身体与传播技术的视角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消除人与技术二元对立的契机。身体将人与网络连接在一起,中介了人与网络的关系。从拉图尔的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theory)视角出发,可以将具有物质性与文化特征的身体视为行动者,用“网络化身体”(networkedbody)这一概念讨论作为中介和非人的身体如何将人与互联网连接在一起。在此逻辑下,媒介不是人体的延伸,反过来人体成为媒介的延伸。通过经验研究发现,人的身体能够生产数据、成为网络的义体,因此可以作为技术系统的“补丁”存在。与此同时,物质性的身体又能够切断与网络的连接,作为破坏网络秩序的“病*”存在。从身体这一混杂物的角度,可以发现人与网络技术的复杂关系,同时“网络化身体”也为如何从身体角度研究传播现象提供了新视角和方法。

关键词

人肉;具身传播实践;互联网;行动者网络;技术*治

作者信息

刘海龙,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复旦大学信息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教授。

谢卓潇(通讯作者),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博士后。

束开荣,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生。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新媒体技术与网络民族主义研究”(17AXW)的阶段性成果。

一、作为“人肉”的身体

年陈凯歌导演的电影《搜索》讲述了人肉搜索引发的悲剧。在中国现实情境中,人肉搜索引发的新闻事件屡见不鲜。这个概念的有趣之处在于用机器的逻辑来描述人的行为。网络时代的信息搜索主要由联网计算机通过算法获取,但是网络的数据还不足以成为博尔赫斯()所说的包罗宇宙所有信息的“巴别图书馆”(世界之书)。所以线下的人体感官和大脑记忆提供和补充了网络所不具有的数据。中国最早的网络人肉搜索案例“铜须门事件”()和“高跟鞋虐猫事件”(),都是通过网民对图片中人物和地点要素的人工识别获得线索发现事主。而更有名的恐怕是周正龙拍摄野生华南虎的事件()中当支持者与反对者两方意见僵持不下时,一名网友提供了自己家客厅虎画的照片,补充了网络虎照数据的缺失。在这些事件中真实的人充当了图像、信息识别终端与数据库的功能,搜索者的身体被整合进了网络。

另一方面人肉搜索也指通过挖掘个人的现实痕迹与数字足迹(digitaltrace/footprint)(包括网络账号、平台实名身份、互联网协议地址、地理位置、网络图文发帖中的线索等),从而推断出“人肉”信息(包括真实身份、住址、工作、亲友和线下生活等),令其成为网络暴力的对象。这也把被搜索者的身体整合进了网络。因此,从以上两方面来看,与其把“人肉搜索”视作网络行为,不如说这是直指互联网所具身化的真人、真事和真实场景的实践。

类似的现象还出现在“人肉评论”“人肉代购”、快递、人工鉴*、人工数据标注、“粉丝养号”、游戏代练(goldfarmer)等现象之中。在中国,“人肉”甚至成为网络中独树一帜的具身传播现象和技术实践逻辑。互联网滥觞时人们便期待,远距离电脑中介的传播隐去了交流者的身体,从而“灵*”的相遇和沟通不再受身体所处时空羁绊。人们也畅想,机器之手能够取代大多数的人工劳动,使经济活动和信息传播更为畅通高效。但是在特定的情境中,我们看到相反的现象:不是网络媒介在替代人的身体功能,反而是人的身体在成为网络的一部分。或许麦克卢汉()的那句“媒介是人的延伸”要颠倒过来:人是媒介的延伸。

相对于信息技术而言,“人肉”被认为是低效的、倒退的,甚至反现代化的,为什么当前中国仍有不少这种“倒退”,身体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被连接在一起、成为网络的一部分?或者更一般地说,身体与网络技术之间存在何种关系,通过身体这一被传播研究所忽略的视角,可以发现网络媒介的什么新特征与构成方式?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本文将以身体视角重新观察中国互联网技术和网络社会的关系,强调人与物(技术物)之间流动的边界和联结状态,以及它们共同促成的异质网络关系。具体来说,这里将“人肉”所衍生的具身传播实践概念化为“网络化身体”(networkedbody),以理解其中身体实践、身体观念与传播技术的关系。借着这一概念化可以反思中国互联网技术系统的形成和运转逻辑。受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theory,ANT)视角启发(Latour,;Law,),本研究将通过对网络代购和快递员的两个田野经验研究中的发现,讨论具体场景下围绕身体而塑造的行动者网络,以理解“网络化身体”的特征。

二、“网络化身体”中的“身体”概念

身体在传播研究中一直被忽视(刘海龙,)。近些年来,由于媒体技术的去蔽作用,肉身在传播中的重要作用受到挑战,离身化的交流是否取代具身交流的问题成为新的焦点(拜厄姆,)。国内传播学界近年来开始讨论身体与传播的问题(刘海龙,;孙玮,、;芮必峰、孙爽,;杜丹,),但是由于观察视角不同,实际研究中所涉及的传播中的身体概念并不相同,导致混乱。

目前在传播中关于身体的讨论,有的直接用“身体”(body)或“肉身”(flesh),侧重身体的物质层面,或者文化层面。还有的用“具身”(embodiment)或“具身传播”(embodiment

1
查看完整版本: 刘海龙谢卓潇束开荣网络化身体病毒与补